轻言_轻言软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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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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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尹甜森夸奖带来的羞意。

  去到先前约好的地点。
  南大门外的校训石旁。

  因为是周六,除了靠近地铁口的东大门,其他地方人烟稀少,看门的保安叔叔都昏昏欲睡。

  等了大概五分钟,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。
  季暖催泱泱赶紧去把稿子写完,然后把手机塞回包里。
  一辆车子停在她跟前。

  以为是挡了别人的道,她准备后退几步。

  校门外一片空旷的地方是新铺好的柏油路,一双黑色的皮靴踩在白色的虚线上。
  正好在她的视线范围。

  她顺着修长的双腿往上看,坐在黑色机车上的男人正脱下头盔。

  他用手撩开遮住视线的头发,风微微一刮,黑发凌乱,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冲击她的视线。
  身上是冬款皮衣,露出他白皙的一截脖子,能看到骨感明显的锁骨,他喉结上下一滚,侧眸看她。

  傅斯朗唇角微勾,眉目清朗,帅气十足。

  应该是四下天暗了,身后路灯过亮,他的墨色眸子里映出了她的模样。
  对此刻的他,很入迷。

  随意坐在机车上的傅斯朗落拓不羁,他递给她另一个头盔,雅痞一笑:“上车。”

  “上……车?”季暖惊讶问。

  他们今天坐机车?

  傅斯朗拍了拍后座,“有证驾驶,不怕。”

 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……
  好吧,季暖确实怕。

  她没坐过这种机车,唯一说接近一点的,就坐过电驴。
  傅斯朗的车一看价格就不菲,九成新,保养得不错。
  瞄到车的标志。

  川崎。

  上次泱泱想学开机车和她科普过,这个牌子一辆车的价钱能在她家县城买下一套房。

  才想起来,原来他和她说穿裤子是这个意思。
  方便坐机车……

  看出她的不安,傅斯朗脱下手套,不让手套上携带的冷风温度碰到她。

  他伸手。
  季暖犹豫一下,虎口抵上他的小指,交握一起。
  借力顺利坐到后坐。

  递给她头盔,季暖自己戴不进去,傅斯朗起身下了车。
  支撑着她重心的人突然离开,季暖僵硬住,生怕掉下去。
  好在他只是下车帮她戴头盔。

  因为怕磕碰到她,傅斯朗调整的时候凑得很近,呼吸洒在她脸上。

  是头盔挡了风,里面变闷了还是怎么的。
  她脸一直在发热。

  拉下护目镜,隔绝了外界一半的声音,他说话声听到耳里沉闷许多。

  “半路有不舒服的地方和我说。”傅斯朗熟练地戴上头盔,长腿垮上车。

  等他把车身扶正,季暖害怕掉下去,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。

  傅斯朗无声浅笑。
  他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他两边衣袋子里,他说:“等会冷。”

  头盔虽然隔绝了他们的声音,但是他们身体相贴,她胸腔被震得酥麻。

  她羞得不敢开口,只能以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身表示她知道了。

  车子启动,傅斯朗身子微屈,她贴着他后背不敢乱动,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。
  顾不来其他,只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。

  去影剧院的路大概二十分钟,季暖庆幸今天穿的是棉裤,不然她肯定要冷死。

  不过身前的男人帮她挡掉了大部分的风,她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。

  终于在她混乱的思绪中,车子驾入了影剧院的停车场。
  季暖还是傅斯朗扶下来的。

  “这么紧张?”他玩笑问。

  季暖怒瞪他,“你给我打个招呼好不好,这个大家伙我第一次坐,能不紧张?”

  傅斯朗失望啧了声,拍了拍大家伙,对她说:“本想的是兜兜风,给你散个心。”

  冬天出行,小车当然是最优选项。
  昨晚她借口说是写文,但他想肯定没这么简单,才想着坐机车感受速度,释放压力。
  没想到弄巧成拙。

  散心……
  原来他是想带她散心。
  季暖打马虎眼转身,“走吧,快开始了!”

  一句微不足道的抱怨,他却记到心里。
  心间洋溢着几分欣喜和不知所措。

  被人记挂,挺好的。

  -
  季暖和傅斯朗寄存完头盔,接着验票进场。

  音乐剧的票开售得早,他们是临时起意要来看,加上这部音乐剧抢手,只剩下边缘的位置。

  场内能坐下几百人,季暖站在人海中张望,年轻面孔很多,她新奇说:“我还以为很少人会来看音乐剧。”

  傅斯朗算半个经验人,他解释:“其实在国内大部分音乐剧的上座率不高,但这部剧的卡司阵容很火,口碑不错,所以上座率高。”

  季暖没有事先做过功课,他说什么她就点头。
  他说的都是对的。

  他们的位置不仅靠后,还在最边上。

  去时贴近他们位置坐的是个男人,傅斯朗先坐下,扬了扬手里热乎的奶茶。
  是她领票的时候他去隔壁奶茶店买的。
  季暖接下坐好。

 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,户外的寒气一瞬间被驱散,坐在场馆内十分的舒适。

  还有手中的这杯温热的奶茶,联想到在车上,相碰的大腿他传递来的体温。
  ——狂烈、滚烫。

  很快开场,等到开唱的那一刻,听不懂的语言钻进她耳朵,她急忙看向身旁的傅斯朗。

  他自然地搂着她肩膀微微侧身,指向旁边,说:“字幕在那。”

  红色的字幕紧跟着卡司的节奏滑动着。
  实时跟进,就是来回两边看,怪累人的。
  剧情和台词差点脱轨。

  她松了口气,不说话。
  怕傅斯朗看得扫兴。
  这语言她听不懂,不像英语也不像日语,更像欧洲国家那边的语言。

  和她不同,身边音乐剧粉似乎早已习惯,视线在字幕和舞台之间穿梭得游刃有余。

  傅斯朗应该也一样。
  想到这,她望向傅斯朗,立体的侧颜帅气逼人。
  他的穿扮和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,或许因为机车和皮衣的搭配,毫不掩饰地把他痞气外显。

  就算坐在优雅的大堂内,他依旧像个流气的痞子。

  怪不正经的。
  全是离经叛道。

  感觉微妙,她竟很是喜欢。

  傅斯朗偏头,目光缠上,他撩唇一笑问:“好看吗?”

  季暖火速移开目光看向字幕,强装淡定说:“好看。”

  他问他好看吗,她答道好看。
  傅斯朗才不管,全当她夸他好看。

  这部音乐剧不愧是近期上座率最高的。
  剧情吸引住季暖,她一个不懂音乐的人,听着摇滚乐如痴如醉。
  翻译很有感觉很到位。

  她是第一次听音乐剧,相比起来,旁边的字幕翻译出来的优美语句更能带她去领会这个故事。

  正看到男主和女主深情对唱,字幕一闪接着一暗,没有及时跟上,季暖环顾会场,没有任何人感到疑惑。

  她不禁问:“为什么大家都不反馈?”
  傅斯朗这才看了眼字幕屏,“来现场的大多都是几刷了,台词熟记于心。”

  回想起他也没怎么看字幕。

  季暖:“你也熟记于心?”
  傅斯朗摇头:“记得一点,但我能听懂。”
  季暖惊讶:“听懂?你不是学日语的?”

  傅斯朗轻笑,“二外是法语。”

  原来他们唱的是法语。

  她的认知只有,这门语言的发音很好听。

  不由得佩服傅斯朗,会四门语言,怪不得是外院的神话。

  没了翻译,季暖看得不得劲,傅斯朗察觉到她的小失落,凑近在耳边。
  他声音缱绻说:“给你翻译。”

  他靠得很近,比那次戴着耳机听他翻译还要清楚。

  那时只有冰冷的机器声,现在他轻微的呼吸都是清晰的。

  这一定是她这一辈子,听过最心动的同传。
  一颗心,狂跳不已。

  他缓缓启唇。

  “美人我曾聊表情意
  你的魅力让我一见倾心
  我不幸的灵魂被你救济……”

  这首《Les  maudits  mots  d’amour(爱情诅咒)》翻译来的台词……很羞人。

  他突然停下,季暖好不容易入了戏,蹙眉望向他,关心问:“怎么了?”
  是……翻译不出来了?
  正打算不为难傅斯朗,他温柔笑笑。

  “没事。”

  他继续往下。

  季暖为他后面翻译出来的字句怦然心动,感叹歌词的妙。

  现在的她全为的是那句“背弃了上帝只因我爱你,一生一世沉迷于这场游戏”的禁忌之爱触动到。

  后来和他分开的日子里,她没有再看过音乐剧现场,她害怕字幕再出问题,在语言里无措,不会再有个人像傅斯朗一样。

  轻言软语,为她耐心解释。

  渐渐地,习惯一个人看官摄。
  字幕不会延迟,不会出问题。

  很久后,再刷到这部剧。
  她看着台词能回想起那天他的翻译。

  每个字从他薄唇跌出,耳畔里他的声音清润、低柔,似玉石之声。

  对着字幕,她才懂停顿的那几秒他漏掉的话是什么。

  ——我心悸动难平,你呢?

  -
  音乐剧结束出来,漫步在影剧院旁边的公园,季暖还在回味刚才的唱段,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。
  好喜欢这种感觉。
  激昂、瑰丽、无与伦比的情绪传递。
  勾出了她少女心——对绝美文字的热爱。

  “喜欢?”傅斯朗觑她一眼。
  笑容灿烂,无法忽视。
  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。

  季暖点头:“喜欢,第一次听。”
  接着不忘记夸,“你翻译的也很好。”

  傅斯朗的翻译让她不用手忙脚乱地来回张望。

  回想到方才他的“职业失误”,谦虚说:“还好。”

  对他会日语和法语这件事,季暖好奇说:“你同时学英日法,三门语言,脑子里的信息能处理过来吗?”
  像她,上周英语课被点名起来,磕磕绊绊才回答上老师的提问。

  切身感受独一人特有的同传,对他的佩服又多了许多。
  傅斯朗不愧是京都大学外院的学神。
  实至名归。

  傅斯朗:“英语从小学,小学到高中每个假期都会去日本小住,日语还可以,法语是上大学后学的。”

  其实傅斯朗一直觉得在学习语言上他走了捷径,因为别人进入大学还在起跑线上,他早已跑了半个路程。

  他的经历让她咂舌。
  这是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。
  他家庭情况好,从小接触多门外语,也是情理之中。

  谈起人生经历,季暖感觉矮了他一个头。

  他是真的太优秀了!
  优秀到,越发的触不可及……

  忧愁不过几秒,季暖今晚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。
  看了一部非常满意的音乐剧,她来了兴致,巧笑倩兮问:“能不能带我去兜风。”
  她双手笨拙地画圆比划,“就坐那个大家伙。”

  来的时候太紧张,没有认真地享受。
  秉承着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原则。
  今晚,势必要感受一下抚摸风、感受风的快乐。

  脚步轻快的她走在前面,傅斯朗双手插兜跟在后面,帮她注意着脚下有没有障碍物。

  她高兴的时候,神采奕奕,杏眼宛如梨花绚烂,春意盎然。
  以及,永远让人微醺的酒窝。

  这种醉,是头脑清醒着,却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。

  十分的令人喜欢、无法自拔。

  -
  卸下心口的大石,脑子还处于感性的季暖再次坐在傅斯朗机车的后座不再紧张,还把手从傅斯朗的口袋里拿出来。
  不到三秒,被冷风吓到。
  不妨碍她笑得开心。

  等玩累了,她消停了下来。

  因为安全的原因,她和傅斯朗一直是亲密相贴的。

  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,季暖觉得此刻的暗昧胜过以往任何一次两人肌肤接触。
  他的体温清晰,心跳清晰、触感清晰。
  拨开重重云雾,她窥见了自己第一次冒出的念头。

  她喜欢这种感觉,以及带来这种感觉的他。

  风呼啸凛冽,本该是冷得哆嗦。
  她清醒地明白着悄然滋生的心意。

  -
  车子停在江边的公园。

  季暖奋力拔下头盔,头发乱糟糟的。
  熄火完的傅斯朗走过来自然地抬手替她整理头发。

  没有镜头照看,为了形象考虑,季暖接受他的好意。

  跟前的傅斯朗很高,大概有一米九,她眼睛勉强能和他肩膀平齐。
  这个姿势看他,不得不仰头。

  傅斯朗垂眸,目光在她容颜上轻描淡写。

  氛围暧昧。
  季暖出口的话却很扫兴。

  季暖愣愣说:“傅斯朗你这样好像——叔叔照顾孩子。”

  顺着她柔软发丝的傅斯朗被气笑,好心被当成玩笑话调侃。
  他痞笑占便宜:“那我们家小孩还不谢谢叔叔。”
  季暖才不想又被他污蔑成侄媳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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