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_大崩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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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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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所有者,凭什么要他们去流血牺牲呢?这样一分析,很多困惑着我们的问题就清楚了,这恐怕是我们打败仗的主要原因。”蔡继刚说出了自己的结论。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皇权时代了,我们的国家政体也是按照现代国家的框架建立的,为什么国家与民众仍然不能互尽责任和义务呢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温和地反问道:“那么请告诉我,对民众而言,1944年和1844年有什么不同吗?他们一样要向国家交纳赋税,至于交给皇帝还是交给国民**,这并不重要。现在的事实是,国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向民众承担任何责任与义务,而民众也仍然只有承受苦难的义务。中原大旱,赤地千里,民众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,国民**又做了些什么呢?只是下了一道命令:今年河南省的军粮征收不能减免。看看吧,中国的国情如此,**怎么能让人民去支持战争?这才是我们国家的悲剧所在。”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沉默了。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!”门外有人喊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打开门,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中校。
        中校敬礼道:“报告蔡长官,我是16军李正先军长的副官靳益泉,李军长下午要去前沿阵地视察,他想问问蔡督战官,是否愿意一起到前沿指挥所看看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笑道:“既然是李军长相邀,蔡某岂敢不从?你先去吧,我马上到16军军部。”
        靳副官走后,蔡继刚转身问赵湘竹:“16军李正先军长你采访过吗?”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,这里将级军官有几十个,我怎么能都认识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戴上军帽:“我要和李军长上前沿阵地看看,你要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,也正好认识一下李正先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是个工作狂,她当然不肯放弃采访前线军官的机会:“好啊,前沿阵地对我很有吸引力,我当然去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和李正先站在109师前沿指挥所里,专心致志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阵地纵深。这里两军之间有一片约300米左右的开阔地,靠近国军一侧的阵地上乱糟糟的,到处是铁丝网、鹿砦和宽大的防坦克壕,隐蔽部和堑壕的胸墙都用粗圆木固定,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四通八达,轻重机枪的火力点配置隐蔽而刁钻,并且很注重交叉火力和侧射火力的发挥。16军到底是嫡系部队,响当当的中央军,防御阵地构筑得颇为专业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和李正先非常熟,两人的年龄差不多,彼此说话比较随便,见面就开玩笑。前年蔡继刚随军令部的长官去八战区视察,当时李正先刚刚从第一师师长的位子升任第一军副军长,蔡继刚以军委会督战官的身份在第一军司令部住了一个月,两人就这么认识了。李正先号健白,蔡继刚称他为“健白兄”,他则称蔡继刚为“云鹤兄”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是黄埔二期步科毕业,是蒋委员长的同乡,因此在军界一直发展得顺风顺水,1939年即成为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的旅长,官拜陆军少将,在黄埔二期生里算是升迁较快的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放下望远镜,有些得意地问蔡继刚:“云鹤兄,你是名校生,给我们提提意见,我们的阵地设置还过得去吧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继续观察,嘴里淡淡地说:“嗯,还行吧,就阵地战来说,比一次大战的水平要提高很多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听出了讽刺的意味,忍不住笑了。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话?骂我们呢?”李正先不满地瞪着蔡继刚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以我军目前的作战思想、装备水平和战术水平,也只能这样了,如果让我来指挥,恐怕也是这样。我们的作战思想和战术水平还停留在一次大战呢,欧洲战场早不是这种打法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嘲讽道:“嗬,到底是弗吉尼亚的高材生,张嘴闭嘴都是欧洲战场,我们这些黄埔出身的土包子听得一头雾水,蔡督战官能不能具体讲讲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毫不理会他的嘲讽:“健白兄,我提个问题,你们的防线比起马其诺防线来,哪个更坚固一些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是马其诺防线,人家修了多少年?用了多少钢筋混凝土?我可没这么富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,修了这么多年,花了这么多钱,结果呢?人家一枪没放就绕过去了。老兄,如今的作战模式早变了,你的工事坚固,可人家未必来打。现代化战争的特点是宽正面,高机动,大纵深。突击是大纵深快速突击,防御是大纵深防御,在防御过程中抓住战机立刻实施反突击。去年8月的库尔斯克会战,苏联军队就是这么干的,双方的军队都在进攻,也同时都在防御。所以,现代化战争中,进攻和防御不再是两个对立的概念,而是对立统一的一个概念。”蔡继刚边说边改用炮队镜继续向敌纵深观察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讨饶地举起双手:“行了,行了,别说了,我认输了还不行?谈起军事理论,十个李正先也不是一个蔡继刚的对手。现在的问题是,这是中国战场,我们只能根据自己的条件打仗,实施高机动作战要有本钱,谁不知道坦克集群是好东西,可咱们有吗?中国是个穷国,而我们的对手也没富到哪儿去,都穷到一块了,所以交战双方只能使用一次大战的作战模式,我的大督战官!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调整着炮队镜回嘴:“健白兄,你这纯粹是抬杠,我指的是战术思想,在某些情况下,智力的提升可以弥补装备的不足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突然,敌人阵地上传来一阵轻机枪射击声,指挥所里的人立刻紧张起来。副官沈光亚连忙摇动电话向前沿观察哨询问,然后他挂上电话报告:“据黄坡村阵地观察哨报告,东面坡地日军据点传来枪声,好像有人越过战线向我方阵地跑来,由于来人身份不明,我前沿官兵未敢开火阻拦。”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也顾不上斗嘴了,举起了望远镜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的炮队镜视野里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老百姓,他们正试图越过两军阵前的开阔地带,背后日军阵地上的机枪声时时响起,子弹不时在他俩身前身后溅起土烟。蔡继刚心中十分疑惑,这两个家伙可真是二愣子,这片开阔地足有三百多米,他们大白天的就这么明目张胆,毫无顾忌地越过战线,吃了豹子胆了?
        沈光亚也举着望远镜观察,他对蔡继刚说:“长官,这两个人倒是不同寻常,他俩在做‘之’字形运动,而且很会利用地形,我看他们不像是老百姓,好像是有战场经验的军人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仔细看看,又觉得奇怪,这两个人的确像是受过训练,他们总是跃出十几步,趁日军机枪手还没来得及构成瞄准线时又扑进弹坑,这两个人的跃进、卧倒、规避动作很正规,时而分散,时而聚拢……蔡继刚断定,这两人肯定是有战场经验的老兵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也看出了一些门道,他大声喊道:“传我命令!前沿机枪开火,压制对方火力,掩护这两个人过来!”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的命令通过电话传过去,前沿阵地上枪声大作,七八挺轻、重机枪同时开火,一下子压住了日军的火力。只见那两个老百姓从弹坑里一跃而起,急速跑过开阔地,就地一滚,跳进国军的战壕里……
        指挥所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扔掉望远镜命令道:“把那两个人带到指挥所来,我要问话。”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儿,那一高一矮两个家伙被几个士兵带进指挥所。这两人似乎不大懂规矩,一边满不在乎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,一边懵懵懂懂地四处观望。
        沈光亚突然向蔡继刚喊了起来:“长官,真巧了,是老熟人啊!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定眼一瞧就笑了,这不是满堂和铁柱吗?
        满堂和铁柱一见到蔡继刚和沈光亚也大喜过望,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,就是来投奔蔡长官的。满堂兴奋地正准备扑过去和蔡长官握手,忽然想起军队的规矩,连忙喝住铁柱:“柱子,给蔡长官和沈副官敬礼!”
        两人规规矩矩挺直身子向蔡继刚、沈光亚敬礼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笑着问蔡继刚:“云鹤兄,你认识这两个家伙?”
        “何止认识,这是和我一起突围的弟兄。”蔡继刚兴奋地在满堂和铁柱的胸前捣了几拳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好奇地问:“你们怎么从敌人阵地上穿过来?这太危险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回答:“那边到处是鬼子,俺找不到别的路,听一个打草的老乡说,跑过这片空地就是咱国军的地盘,俺本来还想等到天黑再过来,可碰上了鬼子的巡逻队,俺俩撒腿就跑,鬼子腿短追不上,就在后面开枪,后来咱的机枪响了,俺知道这是掩护俺呢,这下不用躲啦,俺和铁柱几步就窜过来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夸奖道:“战术动作还是蛮地道的,都是老兵吧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笑道:“恐怕算不上老兵,守许昌时在暂15军入伍的,不过几场仗下来,战斗经验是有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打量着满堂:“云鹤兄,这两个兵就留在109师吧,我们可是中央军,不比那些杂牌军强?”
        “长官,俺不在这儿干,俺兄弟俩是来投奔蔡长官的。”满堂断然拒绝。
        李正先正要发火骂人,蔡继刚马上接口道:“健白兄,这件事以后再说,我先和这兄弟俩谈谈。”
        晚饭后,蔡继刚吩咐沈副官去叫满堂兄弟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问:“继刚,我能听听你们的谈话吗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可以,下午我们不是谈过国家和民众之间的关系吗?我们还没有谈完,正好这两个士兵都是豫中当地人,你可以问问他们对战争的看法。”蔡继刚说。
        正说着,满堂和铁柱到了。兄弟俩见了蔡继刚和赵湘竹还是很拘束,都规规矩矩坐好,等着长官发问。
        沈光亚生怕他们不会说话,使赵湘竹难堪,连忙介绍了一下:“满堂,这是蔡长官的夫人,你们应该向夫人问个好。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和铁柱从来没听说过“夫人”这个称呼,心说啥“夫人”呀?蔡长官的女人不就是“屋里人”嘛,咋这么绕口呢?
        铁柱没敢吭声,满堂硬着头皮叫了一声:“夫……夫人好!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笑着走过去,想和他们握握手,谁知这兄弟俩吓得连忙把双手背在后面,弄得赵湘竹有些尴尬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笑道:“湘竹,你不要难为他们,他们不习惯和女人握手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自嘲地嘟囔着:“你的意思是,我把他们吓着了?好好好,我不说话了,你们谈!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仔细询问了在崤山南坡的官道口自己撤离后的情况。
        满堂和铁柱都不具备清晰而完整的叙述能力,他俩语无伦次、颠三倒四地叙述了最后那场战斗和被俘的经历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听完后神色黯然,沉默良久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又忍不住提问题:“满堂,最后你们被俘的时候,这支阻击部队只剩下五个人了,是这样吗?”
        “是,连俺俩算上,一共剩下五个活人,别的弟兄都死毬啦!”满堂说。
        铁柱补充道:“连长脑门上中了枪子儿,二话没说就死毬了,俺还把连长翻过来看,乖乖,后脑勺都打没了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沈副官不满意了:“说话要文明点,说死了或者牺牲了都行,就是不要说脏话。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和铁柱惶恐地看着沈副官,他俩并不认为自己刚才说了脏话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一边做着笔记,一边继续提问:“满堂,你刚才说,那个叫山田圭一的日本兵是大阪人,对不对?”
        “俺记不清了,是柱子说的,他记性比俺好,柱子,你没记错吧?”满堂拍了拍铁柱脑袋问。
        铁柱肯定地说:“没错,俺记着呢,是叫‘大板儿’,这名好记,大块的板子嘛,山田说,他以前的部队里都是大阪人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停住了笔,扭头问蔡继刚:“继刚,据我所知,日本军队征兵都是按地域组成部队,那么大阪地区组成的部队是哪个师团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想了想:“是第4师团,这个师团在日俄战争之前就组建了,是日军最早的几个常备师团之一,属甲种师团,不过战斗力不算强,在中国战场上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战绩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个师团已经在前两年调到南方军,现在好像在菲律宾驻防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疑惑地自语道:“这个叫山田圭一的人很有意思,在我看来,日本士兵都被洗过脑,很少有这种厌战而又心地善良的人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点点头说:“嗯,是比较少见,这可能和地域文化有关。大阪是日本商业气氛最浓的城市,第4师团的兵员大部分是小商贩,而全世界的小商贩都有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和气生财、精于算计、善于审时度势,只相信自己的判断,不易受他人煽动。所以,第4师团从日俄战争起就因战绩不佳被称为‘奸诈的商人师团’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真没想到,日本军队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人,搁以前我根本不会相信。”赵湘竹说。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正讨论着,只见满堂和铁柱像约定好了一样,“扑通”一声同时跪在蔡继刚面前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大惊:“满堂,铁柱,你们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嘟囔着说:“长官,俺兄弟俩对不起你,俺们……当……当过汉奸!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厉声喝道:“大声点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在一边温和地安慰着:“满堂,铁柱,别着急,慢慢说,不管有多大事,说出来就好。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哭了起来,边哭边叙述自己当汉奸的经过……
        这兄弟俩在路上就商量好了,要是能见到蔡长官,说什么也要把那件事说出来。铁柱是个没心没肺的浑小子,也缺乏思考能力,他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听哥的,只要哥说了话,让他去扒黄河大堤铁柱也照扒不误。
        而满堂可不像铁柱那样没脑子,他每当想起自己聚众抢劫的事就别扭,特别是在日军洗劫了岗子村、自己家破人亡后,满堂越发不敢回想这件事。他的逻辑很简单,日本鬼子是杀爹和妹妹的仇人,自己非但没有去报仇,反而抢了打鬼子的队伍;这还不算,自己为了点粮食,还上赶着帮鬼子去运粮。当时满堂混沌未开,对自己的行为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。自从在战俘营里见到翻译官高升以后,满堂才真正明白,这就是汉奸,凡是真心实意为鬼子干事、欺压自己同胞的行为,都是汉奸行为。满堂虽然没有文化,但他从小就有强烈的自尊心,他是要脸的人,一旦明白了自己的行为,满堂的心就没日没夜地处在煎熬之中。
        满堂的逻辑是对的,但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是错的,应该是他先抢劫了国军,帮助鬼子去运粮,然后才是爹和妹妹被杀,到这时候,日本鬼子才成了杀爹和妹妹的仇人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耐心听完满堂的叙述,怒火终于爆发出来:“妈的,汤恩伯被劫的事我早听说了,现在终于搞清楚了,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子干的,真他妈的浑蛋,满堂,我真想毙了你们!”
        满堂耷拉着脑袋小声说:“长官,俺兄弟俩在路上就商量好了,见了长官实话实说,说完长官要杀要剐俺当哥的顶着,饶了俺兄弟就中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气哼哼地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:“哼!我看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该枪毙!”
        “长官,你要枪毙俺俩,还不如送俺俩去打仗,杀鬼子,现在咱队伍不是正缺人手吗?”铁柱愣头愣脑地说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望着这两个头脑简单的士兵哭笑不得,他不想讲什么有关国家与民族的大道理,这两个家伙恐怕也听不明白。不过,既然他们主动前来归队,说明还懂得是非曲直,至少没去当伪军。
        “继刚,是不是先让他们去休息,明天再谈?”聪明的赵湘竹赶紧出来圆场。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推开窗户,望着窗外没有吭声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向满堂使个眼色,示意他们退下,满堂和铁柱就像得到特赦令的囚犯,仓皇退出房间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为蔡继刚披上件衣服,用探讨的口吻说:“其实国家真是个宽泛的概念,它的内涵包括领土、民族、社会制度、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性,这些都很复杂,这两个士兵没有国家的概念也是可以理解的,他们的思维很直观,在饥饿的时候,有人给了粮食,他们自然会心生感激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叹了口气:“冈村宁次这个人很厉害,他很懂得军事手段与政治手段并重的道理,就这一比,我们的统帅部在智力博弈层面上又输了一筹。冈村宁次用粮食去赈济敌国灾民,这一手看似良善之举,实际暗藏杀机,这是个完整的战略计划,损失区区一点粮食,等于增加了十万大军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打开笔记本说:“嗯,你总结得很精准,我可以在文章中使用你的总结吗?”
        “绝对不行,原因你知道,日军通过赈粮事件的另一个目的,就是想煽动后方新闻舆论界的不满,把国府的形象搞糟,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。”蔡继刚很清醒地提示道。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顺从地合上笔记本:“好吧,为了国家的形象,我这个记者只好闭嘴了。继刚,明天我要搭长官部的飞机回重庆,我们总编想派我去采访一下陈纳德将军。你是不是和我一起走?反正你在这里也无事可做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轻轻搂过妻子:“真抱歉!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,我在等候军委会的命令,南方的战事吃紧,我可能要调往南方战线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把脸贴在丈夫胸前,柔声叹道:“唉,真舍不得和你分别,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没办法,湘竹,这是战争,谁让你丈夫是军人呢?”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理解,你老婆无非是发发牢骚而已,我为战争守了这么多年空房,作出这么大牺牲,难道还不许我发发牢骚么?继刚,你估计,下一步……会派你去哪里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严肃起来:“肯定是第九战区,我稍微透露一点军事秘密,长沙、衡阳一带马上要爆发一场大战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震惊了:“豫中会战刚刚结束,长沙又要大打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沉默不语。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满堂和铁柱你怎么安排?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想了想:“容有略的190师正在衡阳南郊接受新兵,组织训练,我和容有略是老朋友了,让满堂和铁柱去190师吧,我会安排这件事。”
        赵湘竹紧紧拥抱丈夫:“继刚,答应我,好好的回来,我要一个完整的你,不许蹭破一点皮。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笑着亲吻妻子:“我答应你,尽管我知道这是废话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不,只要你答应了,就是真的,上帝会保佑我们!”
        蔡继刚在电讯室叫通了第九战区190师容有略的电话。
        “喂,容师长吗?你好!我是蔡继刚啊。”
        电话那边一声惊呼:“啊呀!是云鹤兄,几年不见啦,阁下都混到重庆军委会了,令人刮目相看呀!”
        “到军委会又怎么啦?还不是个闲差?哪比得了你容师长,黄埔一期生,委员长的高足,正经的嫡系呀,不像我,出身不正,喝了点洋墨水,倒成了军中异类,如今干脆不让带兵了,惭愧啊!”蔡继刚发着牢骚。
        容有略一口的广东普通话:“看你说的,我算什么嫡系?好不容易当了个师长,还是个后调师,有点兵都让人家挖走了。没办法,人家是主力师嘛,财大气粗,我只能当个配角啦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容师长,你现在正招兵买马,我向你推荐两个老兵,都有战斗经验,参加过豫中会战,是刚从日军战俘营里逃出来的,吃了不少苦,所以求战心切,怎么样,你要不要?”
        容有略大喜过望:“要要要,当然要!我缺的就是老兵呀,来了都当班长,给我带新兵。云鹤兄,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啊,谢谢啦!”
        “好,我马上安排通讯连的车给你送去。老弟,下一步我可能也要去九战区督战,到时咱们会见面的。”蔡继刚放下了电话。
        [1]
        按照惯例,世界各国军队的飞行员都是军官,但是二战时曰本陆海军飞行员则并非全部是军官,绝大部分是军曹(士官)或士兵。飞行士官及士兵均有级别,例如:一飞兵、一飞曹、二飞曹、三飞曹、飞曹长,等等。
        [2]
        语出清末陈澹然《寤言》卷二《迁都建藩议》,意为看问题必须眼光长远,不能为长远利益考虑的,必然不能够作出短期的计划;看问题也必须全面,不能从全局出发想问题,那么在局部方面也不会有所成就。
        [3]
        永野修身(1880.6.15~1947.1.5):日本海军元帅,日本海军舰队派的主要人物,对美开战的主要支持者。在日本海军历史上,他是唯一一个先后担任过“海军三长官”(即海军大臣、联合舰队司令官,军令部总长)的人,战后被列入首批28名甲级战犯名单中,1947年1月5日,永野修身患肺炎在巢鸭拘留所死去,逃脱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他的最后审判。
        [4]
        板垣征四郎(1885.1.21~1948.12.23):日本昭和时代重要将领,第二次世界大战甲级战犯之一。陆军士官学校第16期学员,日本陆军大学第28期毕业生。1937年3月任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;1938年6月任日本陆军大臣;1939年9月任中国派遣军总参谋长;1941年7月晋升为大将,任朝鲜军司令官。1948年12月23日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死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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